Jostakovich

Ich bin ______.

“我对声音非常敏感,不是说听觉的敏锐,而是丰富的联想,你明白吧……?”维斯的语气不是很确定。

“你可以打个比方。”

“就像我听到电锯声我会想到孩子或者羔羊的哀嚎,急促的敲击是心跳,纸张的摩擦可以是皮肤间的摩擦,水声可能是在我头脑深处终年流淌永不停歇的河流……”

“我懂了。这让你困扰吗?或者说规律的声音会让你安心吗?”

“大概吧,规律与节奏,毫无休止的运算与数字。可如果只是想象力丰富这没什么。但是我害怕。”

“害怕什么?到什么程度呢?”

“我不知道,我或许只是给恐惧找了个载体。它们让我颤抖,手脚麻木,我心神不定的左右打量。心里念叨着‘逃不开了,逃不开了’。”

“逃不开什么呢?”

少年人不再说话。他望着福尔斯特办公桌桌上的照片,年轻的福尔斯特和他的妻子坐在门前的长廊里,脚边蹲着一条年迈的巡回猎犬。照片里是春季时节,与此刻窗外的寒冬恰恰相反。每当福尔斯特看到那张照片他都会回想起那个温暖的春天,他和他的妻子在那个季节相拥,他的老伙伴老猎犬在七叶树下深深睡去。

维斯撩起左手的袖口,注视着手腕上结痂的伤口,那伤口在发痒,可是他得忍受。“福尔斯特,我们谈到哪里了。好吧,我想起来了。”他选择打破这令人尴尬的沉默。

“我和我的祖父去教堂,那有许多鸽子。他们并不怕人。我会离它们很远,哪怕我的祖父会特意递给我一块面包叫我喂他们。”维斯拿袖子盖住伤口,继续说道,“但是我不会接近它们的。我不知道我会做什么。当我看到那些影子听到那些声音,我就知道我该逃离一切。我不知道我会做什么,那些骇人的事情。”

“人们总会做些,可恶的事情。你一定见过。我感到害怕,所以我要逃离。”

维斯向后靠,陷在沙发中。他闭上眼睛,黑暗之中数不清的色彩相互吞噬,旋转,上升。“他们总是害怕与他们相异的存在。也许某一天我会无处可逃。我最后的避难所……是那片松林地,寂静之地,无声胜似死亡。我无处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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