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stakovich

Ich bin ______.

“可是后来却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情:他当了兵,对此他一筹莫展。他对任何东西都没有像对这支军队这样恨之入骨。因为他曾经试图在这方面也要青云直上,要当军官。但这时却出现了一件怪事:这个军官阶层虽然容忍来自黑暗的社会泥坑和人类泥坑的极其愚昧无知的罪犯,但对自己的接班人却提出种种社会要求。他在这种愚昧无知的等级制度中当然落选了。现在他的仇恨——这种对人类社会的第一次宣战已经在他身上扎下根来……他看穿了这些俯首帖耳的人在政治上绝对地卑鄙。他怒火中烧……不过他当然没有战胜这一陷入困境的集团……他感到,兵营生活的阴森恐怖的麻木不仁比起他童年时代的苦难来,还要可怕。战争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现在他自愿报名参加那些部队当中的任何一支部队。要知道,这些部队是用否定一切现实价值的精神教育出来的,他们把称作战争的前线杀戮和被称作消灭劣等人类的后方屠杀等同起来。”神甫惊慌失措地打住了话头,用双手蒙住脸……他喘着气。“您想象一下在这些队伍当中的这张瘦得像尖刀一样的脸吧……它充满着仇恨。他在这个变得更为厚颜无耻、更为盲目的社会中,在战争可怕的压力下走过的年代越长……就越牢固地被绑在铤而走险、否定一切价值之人的凯旋车上,绑在那辆阴森恐怖的凯旋车上。这辆车的破轮子很快就会四分五裂,车子最终会陷入地球上充满汽油味的滚滚洪流中……

“这种事当然奇怪:尽管赫罗德心甘情愿地选择了这个使他反感的环境,但他在这种环境中却越陷越深。甚至在这种环境中,赫罗德也沾染上了同杀裁成性的恶棍连在一起的那种忠诚的忧郁情绪;就是在那里,他也同贝克尔保持着联系。贝克尔给他写信,告诫他,提醒他……他甚至在休假时还去拜访贝克尔……他祝贺贝克尔成为神甫。他甚至在那里也同自己真正喜欢的贝克尔保持接触——由于他那罕见的羞怯,这个词他从未用过。的确,他给贝克尔寄包裹去,里面的东西都是国内紧缺的香烟、肥皂、油脂,我知道……他写信,寄包裹……但他却从未吐露一点有关他精神状态的情况……再也没有关于宗教和世界观的讨论了……他最后感到自己同所交往的那一帮家伙已经密不可分。他经常都怀着极其后悔的心情,充满着对于血流如注的恐惧,他同污泥和粪土混在一起,对禽兽般的暴行惊恐万分……一切都同关于种族,荣誉和绝对服从……祖国……绅土风度的那些无法更改的概念混杂在一起。他在这些部队里当了军官……多次负伤……受到嘉奖,获得勋章……可是所有这一切都无法消除令人毛骨悚然的负罪感……他心烦意乱。而在所有由恐惧、仇恨和懊悔拼凑而成的大杂烩中,对他而言,最糟糕的却是:贝克尔停止了他的通信……整整一年他都没有得到他的任何音信。尽管他把这件事情归咎于那种混乱不堪的交通状况,归咎于一个‘杰出的组织’绝对的杂乱无章;尽管他把这件事情归咎于这些外在的事物……但是在背后,那种莫名其妙的、对他而言是极其神秘莫测的恐惧却总是咄咄逼人的,他怕贝克尔不愿意再同他交往……那个结局,那个不可阻挡的灾难性的结局越临近,他就越是可怕地感到自己沾上了、犯下了难以置信的暴行。只有想到也许会帮他一把的贝克尔,才能使他挺起腰来。他通过精心策划的阴谋诡计,逃脱了沦为俄国战俘的命运,他冒充俄国士兵,用假证件偷偷地穿过整个的俄国进军路线,到了被西方国家占领的地区……然后,准备了足够的钱和存货,便在他那被夷为平地的故乡……在这任何人都不会发现的上千个避难所里的某个地方销声匿迹。就是在这里,他也逃脱了沦为俘虏的命运。紧接着,他便开始小心翼翼地寻找贝克尔。对他来说,贝克尔就意味着拯救。至于希望以何种方式得到贝克尔的帮助,他并没有固定的想法……他是彻底崩溃了。他置身于恐惧、厌倦和罪孽的阴影中,处境十分艰难。也许他只想同一个不会威胁他、不会拒绝他的人哪怕是谈上一次话,因为在他看来,贝克尔就是一种与—切世俗的习惯相反、不引起任何麻烦、不咒骂任何人和物的宗教的代表……他本人作为孩子真心实意地热爱过这种宗教,它的余辉很可能还在照耀他,可是他自己却无法意识到这种余辉……

“他伪装成战争的受害者,一瘸一拐地离开他的避难所,试图在这极度的混乱中找到他所知道的在一座小城里当神甫的贝克尔。最后,他搭一辆美国占领军的车子到了这座小城……他看到的这座小城没有遭到摧毁,居民还在迷惘着,惊慌着……后来他找到贝克尔……他心里怦怦直跳,幸福得怦怦直跳,他跨进神甫住宅的大门……


“可是贝克尔却态度冷淡,漠然置之。他是有意中止书信往来的……昔日一切成为友谊的东西,都已消逝殆尽……贝克尔做出一副极其陌生的样子。他欢迎他,就像人们欢迎—个多年前曾经有过一面之交、现在又重新见面的人那样,就像在欢迎任何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赫罗德被他唯一的朋友用来欢迎他的这种冷淡、客观的态度吓了一跳。

今天整理着的时候想起来,以前看过的资料里说伯尔的文章里有宗教动机、着眼于当代。伯尔是来自天主教家庭的。

而且确实从某方面讲,伯尔比伦茨更为关注社会现实。比如《德国奇迹》那篇。

《不中用的狗》对于军队和赫罗德的心理描写很详细。伦茨很少叙述战场和军营里的场景,而是更多的着力于后方,以及普通人的视角。他在《面包与运动》中虽然写战俘营的情况,但是还是以“我”和贝尔特的感受为中心,对于外界的叙述并不多。

伯尔参军六年,被关入美军战俘营;伦茨只是短暂参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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